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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考古學家的"朋友圈"
1972年8月4日,夏鼐有點忙。上個月,考古所下放到“五七干?!钡耐緜內w返京,各項工作陸續(xù)展開。年初開挖的馬王堆,算得上考古界天大的事,《發(fā)掘簡報》還在審閱中,文物出版社卻催得緊,一心想趕在國慶節(jié)前把正式報告印出來。家里也不太平,自6月起,“炎兒”(小兒子夏正炎)患病,頭痛嘔吐久治不愈,所幸北京醫(yī)療條件好,終于在首都醫(yī)院(原協(xié)和醫(yī)院)確診為“隱球菌腦膜炎”,因病施治得以好轉,但晚上離不了人,下了班,六十二歲的老父親還得去醫(yī)院值夜。
1963年夏鼐全家福
傳達室送來一封信,寄自南京。是王栻!這位清華大學歷史系的老同學,畢業(yè)后一直在江浙任教,多年未謀面。夏鼐按捺不住,將信中所詢之事一一落實后,馬上提筆——
抱沖兄:
猶憶當年大西路畔,小樓一角,吾兄坐臥其間,壁上有吾兄親筆書寫之蘇東坡臨江仙詞一闕,吾兄低吟“十年生死兩茫茫,不相逢,自難忘……”黯然神傷。此情此景,仿佛猶昨,屈指不覺已四十余年也!
自從清華畢業(yè)后,改搞冷門,三十年前赴西北考古,設工作站于戈壁中之小廟內,曾作打油詩一首:
前生合曾披袈裟,野廟棲身便是家。
靜參禪悅眠僧榻,閑觀壁畫啜苦茶。
依枕聽風撼檉柳,憑窗觀月照流沙。
X X X X X X X, XX XX X X X 。(最后兩句忘之矣)
不意冷門近來忽然走運,“文物外交”不僅國內要招待外賓(包括外籍華人的“二毛子”,如何炳棣之流),不久還有出國使命。想不到晚年還要大辦“洋務”,然而,亦是“受洋罪”矣。
今日才接來信,我與歷史研究所聯(lián)系,據(jù)云并無嚴復材料。我想,也許是近代史所之誤,又與近代史所聯(lián)系,據(jù)云也沒有什么材料,除了已出版過的嚴譯諸書之外,可能所中收藏的舊日《天津國聞報》等中有嚴復的材料,但要你們派人自己找尋,能否找到幾條,亦無把握。
王道士不在歷史研究所,他在哲學研究所中國哲學史組。他在五七干校呆了二年余,已于上月中旬返京,和我住在同一宿舍。
景榮公最近曾晤及幾次,五一節(jié)還曾在我家吃飯。他現(xiàn)住在女兒家中,大概是“含飴弄外孫”,不復作“鳳求凰”想矣。
聞沈鏡如已于去年四月以腦溢血去世,吾兄當已有所聞。
今年春節(jié)中,小同載纮昆仲曾來過我家,談及尊況,知尚不惡,令侄女來棣更是時常晤面,因為這兩年我們兩所是一個食堂進膳的。
關于考古專業(yè)事,我已約茅、方二同志來我所面談。
此覆 順祝
近安
夏鼐
72. 8.4
夏鼐致王栻信正文
夏鼐致王栻信信封
編輯:楊嵐
關鍵詞:一位考古學家的"朋友圈" 考古學家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