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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寫意畫漫談:有附庸風雅之風
中國畫有墨分五彩之說,非指色相,而是畫家對審美意識的視覺感受,承載著傳統(tǒng)文化的深厚底蘊和對筆墨紙質等工具材料的精深理解,加之中國畫家高超的駕馭能力,使得水墨寫意畫這一民族繪畫形式以其絕無僅有的存在意義,矗立于世界繪畫藝術之巔。
唐以前的中國畫長期滯留在“傳移摹寫”與“應物象形”的基礎上,從圖像學的意義上來講,與西畫并無本質的區(qū)別,僅僅是工具和技法的不同,至于是鋼筆線還是毛筆線抑或是塊面的塑形,都僅限于工具性而無法參與進入畫家和作品生命意義中的循環(huán)系統(tǒng),由此而產(chǎn)生出一個繪畫學上的悖論:造型藝術是否還需要造型的問題。水墨大寫意用“神似”“舍形而悅影”“蘊藉”等具有指向意義的語言,輕易就破解了這一繪畫學上具有現(xiàn)代審美意識中的一環(huán)。
如果說水墨大寫意中國畫是東方美學視覺藝術的最高表現(xiàn)形式,那么,尼采、弗洛伊德、叔本華等西方現(xiàn)代美學先驅如果得知,早在兩千年前東方就有兩位老人(一個叫老聃,一個叫莊周)將“宇宙本原”的審美意識浸潤到整個中國文化體系中,而且碩果累累,源遠流長,不知會做何感想。
也許,當理性哲學的光輝沐浴著奧林匹斯山眾神雕塑的時候,東方哲人“天人合一”的玄奧學說僅僅停留在知識分子精英的層面上,藝術作品的實施者卻是社會地位低下的工匠們,他們不具備文化素養(yǎng),缺乏審美意識,因而也不會關心與溫飽無關的話題。老莊哲學即使在今天一些高品位的審美活動中,由于其美學理念高曠深奧、虛寂玄遠,也會令后人探之不盡,叩之不竭。
如果時空轉換,歷史倒流,我們讓蘇格拉底和老子這兩位東西方最睿智的老人來一次互訪,也許世界遺留給人類的將不僅是兩千年前的斷臂維納斯、秦陵兵馬俑,還會有兩千年前的梵高、黃賓虹。從相對論的觀點來講,世界并不存在物質不變的道理,精神層面上也理應如此。兩千年的滄海桑田,東西方各自孕育出不同的文化現(xiàn)象,然而意識形態(tài)上的南轅北轍,并不能替代審美規(guī)律的世界性。十九世紀照相術的出現(xiàn),動搖了古典主義寫實畫風,才華橫溢的印象派畫家們,擯棄傳統(tǒng)繪畫理念,以對色彩的自我理解和感性認識,用絢麗的畫筆去挑戰(zhàn)棕灰色的正統(tǒng)沙龍。這些西方繪畫史上的“另類”,經(jīng)歷了理性向感性的轉型,叩開了西方現(xiàn)代審美活動的大門,同時也完成了與大寫意中國畫繪畫理念上的殊途同歸。
藝術是一個人的宗教,逃脫了藩籬的印象派畫家們,終于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表現(xiàn)自己看到的世界,而世界另一端老子的后代們,歷經(jīng)千年的錘煉,用水墨大寫意這一獨特的藝術形式,為人類留下了諸多登峰造極的藝術作品。
水墨大寫意這種繪畫形式的出現(xiàn),與中國特有的毛筆文化傳統(tǒng)密不可分,這其中知識分子的參與成為中國畫質變的轉折點。他們遵循著儒家文化經(jīng)世致用的人生哲學——“學而優(yōu)則仕”,而仕途卻不可能一帆風順,無論是官場得志抑或漁樵山野,飽讀詩書的士子們深知“文字獄”可能牽扯到的禍端,如何使胸中的萬卷書找到釋放點,書畫便成了他們寄情的載體,毛筆也就成了直抒胸臆、傳遞情感的工具,而使轉毛筆恰恰是知識分子十年寒窗培育出來的專長。深厚的文化底蘊和對工具嫻熟的把握,把他們從容易招惹是非的文字表達中解脫出來,從而轉化成隱喻的文人模式的視覺藝術。由于他們是文人而不是畫師,這一繪畫形式注入了更多的人文色彩,強調了學術性,擯棄了功利性。
寄情譴興的筆墨形式,迎合了文人雅士的審美情趣,參與者中不乏上層社會的鴻儒名流。飽學之士的倡導,助長了附庸風雅之風,對水墨大寫意繪畫形式的發(fā)展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編輯:陳佳
關鍵詞:水墨寫意畫漫談 有附庸風雅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