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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以寧:新文化運動與西學東漸
“五四”運動的由來及其偉大意義
1919年1月21日,中國以戰(zhàn)勝國身份派代表團參加在法國巴黎舉行的凡爾賽會議。1月27日,會議討論山東問題,日本認為應當繼承德國的權利。英美法等國竟不顧中國代表團的要求,把德國在山東的一切權利給予日本。消息于1919年5月2日傳回北京,舉國上下,無不震驚。5月3日,北京大學學生緊急集會,并同其他高校學生商議后決定于5月4日舉行大游行。
5月4日一早,北京大學和其他13所高校的學生一共三千多人,在天安門前集合,然后舉行示威游行。下午約4時,游行隊伍到達趙家樓曹汝霖住宅(曹汝霖時任交通總長,被學生認定是親日派)并痛打了剛從日本回國的駐日公使張宗祥,還火燒曹汝霖住宅。軍警趕到現場,拘捕學生32名。5月5日,為抗議政府抓捕學生,北京各高校學生實行總罷課。
北京學生被捕的消息傳到各地,從上海開始,全國20個省共100多個城市都舉行罷課、罷工、歇業(yè)等活動,不僅要求釋放被捕學生,還要求罷免交通總長曹汝霖、駐日公使張宗祥、幣制局總裁陸宗輿三名親日派的職務。
迫于群眾的壓力,除了陸續(xù)釋放各地被捕學生外,大總統徐世昌不得已免去曹、章、陸三人的職務。
1915年以后新文化運動的特色
西學東漸是新文化運動開展以后帶來的必然的結果。早在19世紀晚期中國清朝政府就已經派出赴西方國家學習的留學生,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又派遣了大批留學生赴日本學習。此外,自費留學美、歐、日的學生也越來越多,所以西學東漸遠不是1915年新文化運動開始才出現的現象。
西學東漸實際上指如何把西方國家的科學知識、科學方法和科學精神帶到中國來,使它們能在中國國土上發(fā)生影響,發(fā)揮作用。由于科學大體上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自然科學,包括數、理、化、天文、地理、醫(yī)、工程等領域的知識、方法和作用,也包括軍事技術、裝備等,另一類是人文社會科學,包括文、史、哲、語言、考古、倫理、法律、經濟、教育學等。此外還包括軍事理論、軍事管理等。還有一些介于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科學之間的,或兼有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科學特色的學科,如心理、環(huán)境、規(guī)劃學等等。
雖然19世紀晚期到20世紀初,清朝政府已經派出多批留學生到英、美、德、日等國家去學習,還聘請外國專家前來中國講學或擔任某一部門或單位的顧問,這可以稱作西學東漸的一部分,但與1915年開始的新文化運動中的西學東漸相比,二者有以下五個重大的區(qū)別。
第一,19世紀晚期到20世紀初派出的留學生,主要是清政府或地方督撫所派遣的,以學習技術、軍事為主,并沒有把西方國家的政治、經濟、法律作為學生引進的意圖,如果有,那也只是一部分留學生的個人行為。而1915年新文化運動開展以后,無論是北洋政府還是由各省所派遣的留學生,開始關心人文社會科學知識、方法和精神的引進。這是前所未有的。
第二,在1915年以后,留學回國的學生中有愿意從事教育的,一般都能如愿以償,因為從北京、上海到各省,大家都有發(fā)展教育,培育人才,開發(fā)民智的愿望。無論是北京或上海,還是各省會城市,都新設立一些高等學校、師范學?;蚋咧?。所以回國任教的留學生有了用武之地,他們把課堂當作了西學東漸的講壇。這種情況在19世紀晚期到20世紀初,是不多見的。
第三,19世紀晚期至20世紀初,中國的政界、思想界沉悶的局面未被打破。而1915年新文化運動開始后,在陳獨秀、李大釗、胡適等人的倡議下,中國的政界、思想界乃至中國社會的沉悶局面被打破,中國的前途究竟是維持現狀還是另辟新路,什么是新路?是建立西方資本主義制度還是向布爾什維克學習,都是新文化運動參加者熱衷探討的問題。
第四,從19世紀晚期到20世紀初,盡管清政府和各省都派出了去美、西歐和日本的大批留學生,他們回國后在技術部門、工程部門和管理部門也擔負了一些職務,他們也把西方學說引進中國,但他們既沒有形成一個學術中心,也沒有一個類似的組織作為發(fā)動群眾的中心。簡單地說,他們依然是一盤散沙。新文化運動開始后便不一樣了。
第五,新文化運動的發(fā)展,特別是在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fā)以來后,知識界、思想界、文化界、教育界的陣線越來越清楚了。他們之中大體上分為三種傾向:一部分正在積極探索如何建立共產黨,走馬克思主義道路,認為中國社會必須經過工農革命,建立新社會才能振興,才能實現富強、自由、平等、公正。當時一批又一批有志之士,希望通過勤工儉學能到西歐國家去接收馬克思主義學說。此外,也有少數人到莫斯科去領悟俄國十月革命成果。這些人中,不少后來成為中國共產黨的忠實追隨者。另一部分選擇了廣東,南下支持孫中山。還有一部分,投身于文化界、學術界,成為繼續(xù)從事新文化使命的學者。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厲以寧 新文化運動 西學東漸 北京大學 五四運動 青年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