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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凹談《老生》:借"唱師"之口寫歷史變革
賈平凹,1952年出生于陜西南部的丹鳳縣棣花村,父親是鄉(xiāng)村教師,母親是農民。主要作品:《浮躁》《廢都》《白夜》《土門》《高老莊》《懷念狼》《秦腔》《高興》《古爐》《帶燈》等。其中,《秦腔》獲得第七屆茅盾文學獎。他的小說以英、法、德、俄、日、韓、越等文字翻譯出版了二十余種版本。
10月25日,參加完好友莫言的國際學術研討會后,62歲的賈平凹隔天便來到北京大學,與讀者們聊他新出版的長篇小說《老生》。與之前關注現實題材的小說《帶燈》不同,《老生》借助一位近乎不死的喪歌“唱師”之口,將視角對準中國20世紀近百年的歷史變革。提到靈魂人物唱師,賈平凹這樣說:“這個人是超越不同制度的,超越了人和事的,完全讓你看到了人生的那種大東西。”
創(chuàng)作初衷
人到花甲寫點原來不愿講的
“我的幼年,聽得最多的故事,一是關于陜南游擊隊的,二是關于土改的。到了十三歲,我剛從小學畢業(yè)到十五里外去上初中,‘文化大革命’爆發(fā)了,我目睹了什么是革命和革命的文斗武斗。后來,當教師的父親被定為歷史反革命分子,而我就是黑五類子弟,知道了世態(tài)炎涼。再后來,我以偶然的機會到了西安,又在西安生活工作和寫作,十幾年里高高山上站過,也深深谷底行過。又后來是改革開放了,史無前例,天翻地覆,我就在其中撲騰著,撲騰著成了老漢。”賈平凹生于1952年,在《老生》的后記里,他這樣講述過往62年的命運起伏。
真正讓賈平凹想寫《老生》這個故事,緣于三年前回老家上墳的經歷。他跪在墳頭,周圍漆黑一片,腦海中卻清晰地浮現出爺爺奶奶的容貌、父親和母親的形象?;氐轿靼埠螅Z平凹長時間里沉默寡言,常常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吃煙,“在灰騰騰的煙霧里,記憶我所知道的百多十年,時代風云激蕩,社會幾經轉型,戰(zhàn)爭,動亂,災荒,革命,運動,改革,在為了活得溫飽,活得安生,活出人樣,我的爺爺做了什么,我的父親做了什么,故鄉(xiāng)人都做了什么,我和我的兒孫又做了什么,哪些是榮光體面,哪些是齷齪罪過?”
回想這些往事,賈平凹說:“有許許多多的事常在講,有許許多多的事總不愿去講。能想的、能講的已差不多都寫在了我以往的書里,而不愿想不愿講的,到我年齡花甲了,卻怎能不想不講???!”創(chuàng)作的過程沒有想象中的順利,曾三次中斷,讓他苦惱的是歷史如何歸于文學,敘述又如何在文字間布滿空隙,讓它有彈性和散發(fā)氣味。賈平凹說:“如果把文學變成歷史,文學本身就沒有意義了。”
故事內容
四個故事跨越四個轉型時期
如何處理好文學和歷史的關系?在《老生》中,賈平凹開始嘗試一種民間寫史的方式。對于書中所涉及的歷史背景與人物事件的考證與真實性,賈平凹曾表示,他“看過一些資料,也在民間走訪過,加上小時候就常聽老人們講,有些當然是戲說,有些則有鼻子有眼,總之都引人入勝”。
民間寫史不同于以報告、全紀實為核心的正史,它不僅要講客觀事件,更要講每一種人群在歷史中的浮沉。因此,在《老生》中所講述的四個歷史故事,既是在講述現當代中國百年的革命史,也是在寫歷史變革中民間百姓的人情世故。賈平凹說:“對待這些幾十年來一代代口傳下來的故事,必須要寫具體的、真實的一些社會生活現象。陜南游擊隊的政委就是我姨夫,而且我大姨一直關照我長大,我的伯父就是參加土改的。他的材料確實都是真實的,這些故事實際上是我小時候經常聽他們給我講的,鬧革命的事情、打游擊的事情、土改的事情。這些故事你畢竟要把它寫成小說,變成小說的時候你就得讓人家相信你。”
小說中,賈平凹以一位幾近永生不死的唱喪歌的唱師為主線人物,從他的視角來觀看中國百年的朝代變遷與人事變革。對于這四個故事章節(jié),賈平凹說:“我所知道的、參與的這四個階段,就是中國這一百多年來的四個社會轉型期。這四個轉型期發(fā)生的事,當年毛主席講是七八年來一次,實際上事情都是二三十年經歷一個大的轉折,那就是一百二十年,書中的故事基本上是四輩人,就是一百二三十年。書中的每一輩寫的具體是哪個時期,大概都知道,不要太具體,太具體從文學角度是不好的,從政治角度也不好。”
編輯:羅韋
關鍵詞:賈平凹 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