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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作品是如何展現英國歷史的
成為英國人意味著什么?你可以從英國的一系列現代藝術畫廊中探尋到問題的答案。當然答案可能是多樣或矛盾的,但同時它們也令人感到寬慰,它們以一種最佳的藝術形式,講述著我們曾經生活的黑暗時代。從大英博物館(凱爾特館)到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歐洲藝術和手工藝品館,1600年至1815年),從英國皇家藝術學院到泰特美術館(藝術家和帝國),很多偉大的英國收藏就像是一張魔毯讓我們有了進行無限重新解讀的可能。
肖像、珠寶、雕塑、珍貴的相片、蠟畫和華美的東方版畫組成的令人眼花繚亂的拼貼藝術圖景無不在訴說著一個簡單且毋庸置疑的真相:英國的文化就是一種拼貼文化,它由一大批業(yè)余的收藏家創(chuàng)造出來,是高品味和寶貴藏品的折衷融合。在我們不斷積累的文化藝術作品展柜里,從海軍地圖到土著袖珍畫,幾乎你所說的關于英國的一切都是真的——同時,反面也同樣成立。無論你愛它還是厭惡他,在英倫三島我們可以宣稱英國文化幾乎與所有圖騰有著莫大淵源——全球的、歐洲的、國族的、運動的、道德的、民間的或者性相關的——但我們也總是與英國本身特性不期而遇。
英國性則來源于地理的意外事件。它是一種島國文化。泰特美術館的第一區(qū)名為“藝術家和帝國”,參觀者能夠到在航海地圖和滿鬢斑白的水手畫像中看到約翰·埃弗里特·米萊斯(Millais)所畫的《西北通道》(The North-West Passage)。
海是造就英國文化的重要因素,時至今日,它依然從諸多方面型塑著英國的民族個性。有三分之一的英國人住在離海6英里的海岸區(qū)中。YouGov最近的一份民意調查顯示出,在英國人評選出的10件“英國最棒的事”中,“英國是個島國”排到了第6。海洋是人類最好的屏障,同時它也是絕佳的自然通道。住在水邊的人總是與眾不同。島民有著完全不同的體征、心理和視野。因此,海洋不僅定義了英國人——它還鼓勵他們成為海盜、商人、旅行家、探險家和帝國建造者。它還融入到我們的文學和想象以及一種存在的理由當中。
海洋不僅為島國人民提供了一種獨特的民間交流渠道進而對其生活產生影響,它同樣讓英國人生發(fā)出獨特的隱私觀念。島國人民觀念更加的偏狹——這種性格表現為目中無人、與世隔絕、孤高自傲、傾向于擴張且容易自我滿足。
第一批到達英倫三島的是凱爾特人,他們漂洋過海在此建立起文化和社會。許多現代英國人依然能從凱爾特人身上尋找到某種聯系。大英博物館凱爾特館館長茱莉亞·法雷(Julia Farley)表示,這些祖先的歷史“極其復雜。你可以用許多不同的方式定義凱爾特文化,從藝術乃至語言。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們熱愛‘凱爾特’這個概念的原因——因為它是如此的不穩(wěn)定。”
法雷并不確切地知道為什么有那么多的博物館參觀者“喜歡來自古老世界中的展品”。數據顯示:每年有將近10萬人來到塞恩斯伯里畫廊(Sainsbury Gallery)欣賞館內收藏的300多件文明時代之前的凱爾特珍品。法雷最喜歡的館藏是出土于丹麥的Gundestrup大鍋,這件藏品是多文化主題的一個典例。盡管它在凱爾特文化圈外被生產出來(據稱有可能是在巴爾干半島),但它充滿了可愛的凱爾特文化符號:一個牽著一頭公羊的神,一個騎在一條大魚上的男人,一個被獵犬簇擁著的女戰(zhàn)士?!八賳境隽艘粋€失落的世界,”法雷說,“以及它古老的魔力。”
凱爾特人的敵人,盎格魯撒克遜人同樣越洋入侵英倫三島。據史料記載,他們的攻勢如此之強烈,以至于凱爾特人只能“像逃離火災一樣”向西倉皇逃竄。
法雷指出,要挑戰(zhàn)這種傳統(tǒng)的看法并認為凱爾特和撒克遜之間實現了通婚是可能的?!霸谡務撐覀兊倪^去的時候,”她說,“面臨的最大問題總是關于如何定義?!?/p>
2008年,《泰晤士報》曾嘗試選出一句“英國”格言來厘清我們的民族個性:要求是能夠與法國“自由、平等、博愛”(liberté, égalité, fraternité)的口號一樣言簡意賅,但又能比“酷不列顛尼亞”要高深一些。讀者開始大顯身手。他們的建議包括“酒鬼、胖子、賓戈、反社會行為、特斯科”(Dipso。 Fatso。 Bingo。 Asbo。 Tesco。)。在這格言之后緊跟著一句:“請不要再生造什么格言了,我們是英國人?!?/p>
英國早期的歷史是相當邊緣化的,這也很好地解釋了人們?yōu)槭裁催@么討厭格言這種形式。盡管如此,這些幸免于難的人開始把自己稱為“英國人”(Englysshe),這種說法也開始廣為流傳?,F在,他們的語言和文化也開始折射出了一種全新的自信,他們的使命宣言正如莎士比亞所說,“哦,勇敢的新世界”。
在一個緩慢的起步之后,他們開始成了全球冒險家,一邊掠奪一邊傳教,在這個已探明世界中——從北美東海岸到澳大利亞博特尼灣的廣大領域中——傳播英語、弘揚英國性。
英語以及其承載的意涵有一種獨特“粘性”,它的依附程度是如此之高以至于它有時更像是一種文化病毒,通過一種自信的姿態(tài)讓一切形式的國際交流都深受其害。
在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最新開放的畫廊的第一個房間里,參觀者們能夠看到吉安·洛倫索·貝爾尼尼創(chuàng)作的波塞冬和特里同像(Neptune and Triton),塑像旁邊則是盧多維卡·阿爾貝特妮(Ludovica Albertoni)的陶制雕像,盧多維卡·阿爾貝特妮是16世紀的一個圣女,她終其一生都在照顧窮人和病患。
目前,該展館主要的展品來自于貝爾尼尼、卡拉瓦喬以及其他18世紀的歐洲藝術。它也顯示出英國參與到歐洲以及更廣闊世界的文化中的強烈熱情。交換的回報就在于為英國文化注入了一種來自海峽對岸的啟蒙運動式的生活樂趣,偉大的伏爾泰為英國帶來了一場知識界的大變動。
盡管如此,在政治上,隨著新世紀的到來,英國在這個充滿可能的世界中并沒有最好充分的準備??梢哉f,英國啟蒙運動的經驗顯得更加直接,也更加令人不安。
美國的《獨立宣言》是啟蒙運動在美洲的翻版。它在英國的“13個殖民地”得以推廣實施,同時也給了這個“日不落”帝國莫大的啟發(fā)。
在泰特美術館,藝術和帝國主義在販賣奴隸的影響下相遇了。在一則宣傳視頻中,沙米-查克拉巴提(Shami Chakrabarti)提醒參觀者,“大英帝國創(chuàng)造出了不少偉大的成就,但這些成就無一不是以全世界其他地區(qū)人民的血汗為代價的。”當然,英國人本身也付出了許多。米爾班克(Millbank)是一處監(jiān)獄,囚犯從此處被驅逐到新南威爾士。此外,泰特美術館的別名又叫做亨利·泰特(Henry Tate)美術館,亨利·泰特正是通過在奴隸交易中販賣糖發(fā)家致富的。
還有一件頗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泰特美術館藏有大量的偉大英國藝術家約瑟夫·馬洛德·威廉·透納(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的作品,而透納恰恰是一個反奴隸貿易者。透納的《奴隸船》——原名為《奴隸將尸體和氣若游絲的人拋入海中——臺風降至》(Slavers Throwing Overboard the Dead and Dying–Typhoon Coming On),從1840年開始對外展出——并不是藝術家和帝國展區(qū)的作品,但是不少小藝術家在作品中生動再現了奴隸貿易的可怖。
泰特美術館的作品再一次警醒了英國人,他們已然不知道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一些不與時移的陷阱將永遠存在。舉例而言,一張被遺忘的畫作在儲物間里塵封了50余載。現在,屬于它的時刻已經到來。
伊麗莎白·巴特勒(Elizabeth Butler)的《潰不成軍:賈拉拉巴德,1842年1月13日》創(chuàng)作于第二次阿富汗戰(zhàn)爭期間,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人認為這幅畫作準確地刻畫出了英國軍隊令人熱血噴張的英雄氣概。
藝術家和帝國館區(qū)負責人艾利遜·史密斯(Alison Smith)堅持認為,畫家巴特勒通過作品傳達出了對英國政策的深深懷疑。她告訴《衛(wèi)報》,“畫家創(chuàng)作這幅畫的部分原因在于指出英國歷史總是在重蹈覆轍,而這樣的歷史循環(huán)總是伴隨著災難性的后果。”
今日,巴特勒的《潰不成軍》被懸掛在另一張刻畫英國軍事災難的畫作旁。威廉·巴尼·沃倫(William Barnes Wollen )的《44軍團在貢達姆的大決戰(zhàn)》展現了埃塞克斯軍團在阿富汗戰(zhàn)爭結束前夕遭遇到部落敵人的猛烈攻擊。在1898年首次展出時,沃倫的畫作被認為刻畫出了處于壓倒性劣勢下的英國軍團的英雄氣概。但是在2002年,英國士兵發(fā)現沃倫畫作的復制品在喀布爾的市場上售賣——象征著阿富汗人打敗了外國侵略者。在后帝國主義時代,恐怕再難構想出比這更令人酸楚的英國形象。
今日,倫敦的藝術機構有著與其他大都市相似的全球情緒?;始宜囆g學院執(zhí)行主管、前國家肖像美術館館長查爾斯·薩馬賴斯·史密斯(Charles Saumarez Smith)在談到這一變化時表示,“當我還是館長的時候,我們并不太在意英國性的問題——盡管,當然選擇何種肖像畫進行展出都或多或少反映了我們的自我認知?;始宜囆g學院同樣也曾被視作是一個老派英國機構,它有著每年夏天辦展的民主傳統(tǒng),它坐落于繁華的皮卡迪利大街(Piccadilly)上,它的對面就是福特納姆梅森百貨(Fortnum and Mason)?!?/p>
今日,英國博物館在一個變革世界里迎來了新的鼎盛時期?!艾F在它變得格外全球化,”薩馬賴斯·史密斯繼續(xù)說道,在皇家藝術學院,“我們能夠在明年舉辦莫奈和喬爾喬涅展,目前學院正在展出瑞士藝術家利奧塔爾(Liotard)的作品。這折射出藝術世界的全球天性,在此種語境下,安東尼·戈姆雷(Antony Gormley)和安妮施·卡普爾(Anish Kapoor)在中國和日本的知名度完全不亞于其在倫敦的知名度?!?/p>
大英博物館副館長喬安娜·馬克爾(Joanna Mackle)指出:“大英博物館是第一個在名字中使用‘英國’的國家機構,它宣稱每一個市民都可以親近館藏品,通過這些藏品擁抱整個世界。它將打造出一種全新的市民——他們自由、知識淵博并能夠形成自己的獨到見解。”
開放、包容和國際化,大英博物館存續(xù)了英國寰宇眼界的一種表達方式,馬克爾說,“它站在古波斯、澳大利亞土著文化以及凱爾特等多個文明主體的立場上贊頌世界多元文化?!?/p>
或許這也就是為什么,在英國國內,多元文化開始展現出地方色彩。新英國人有著諸多品質——一些調查顯示出,他們樂觀、幽默、包容、熱愛公平——但驕傲或者自省在英國人身上表現得并不明顯。
Channel 4最近播出了一部紀錄片,講述了布拉德福德市的多文化現狀。片中采訪了一個英國白人。他神情激動地分析著自己的身份:“我知道自己是一個英國國民,”他說,“因為除此以外我什么都不是?!?/p>
編輯:陳佳
關鍵詞:藝術作品 是如何展現 英國歷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