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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刻瓷傳人陳永昌:收徒要求就是要坐得住
一柄刻刀、一把鏨子、一方木槌,在瑩如玉、薄如紙的瓷器釉面碰撞出清脆的聲響,輕輕鑿畫出一道道或深或淺的線條,上色后,呈現(xiàn)國畫獨有的皴染效果……這便是被譽為“瓷器上刺繡”的北京刻瓷。作為這項市級非遺項目的第三代傳承人,陳永昌已經(jīng)默默堅守了59個年頭。如今,年逾古稀的他期待能有新生力量加入其中,讓傳統(tǒng)手藝重放光彩。
陳永昌作品《神威圖》
陳永昌作品姊妹篇《幸福路》與《天路》
入行
先練刻線 一刻就是一個月
在陳永昌的家中,一排棕紅色邊框的玻璃展示柜幾乎占去了整整一面墻,原本就不寬敞的客廳顯得格外局促。“右邊是陳老師的刻瓷,左邊是我的面人。”同樣是工藝美術(shù)大師的老伴兒郎志麗樂呵呵地介紹著,“我們倆從上世紀(jì)五十年代認(rèn)識到現(xiàn)在,一直都沒離開過這些,平時做完了互相給看看,提提意見。”
郎志麗口中的“陳老師”雖已是滿頭華發(fā),但聊起刻瓷來神采奕奕。“我入這行得從父親說起,他是我的恩師。”據(jù)陳永昌回憶,1904年,時年15歲的父親陳智光因家貧而輟學(xué),家里人希望他能學(xué)點手藝。恰逢清末光緒年間,順天府在宣武門外下斜街設(shè)立工藝學(xué)堂,陳智光便成為其中刻瓷科的學(xué)員,“那時候?qū)iT從上海請來著名刻瓷藝人華約三當(dāng)老師,學(xué)員一共二十多個。三年學(xué)徒期滿后,這些人大多各奔他鄉(xiāng),只有我父親和朱友麟留在了北京?!?/p>
兩位老前輩對刻瓷工藝進行了改革,將南方慣用的“刻”和北方常用的“鏨”相結(jié)合,形成“北京刻瓷”自成一派的風(fēng)格。此后一段時間,二人一直在前門西河沿一家瓷器店里“打工”,專攻老本行刻瓷。
“我父親以工筆為主,朱友麟則擅長寫意,哥倆本想著要在刻瓷這一行當(dāng)里闖出個名堂,可無奈后來活兒不多,只好暫時轉(zhuǎn)行,父親改做牙雕,朱友麟從事刻章。”回憶起那段艱苦歲月,陳永昌感慨良多,“所幸新中國成立以后,國家授予他們‘老藝人’的稱號,并安排在成立不久的北京工藝美術(shù)研究所,這才有了轉(zhuǎn)機。”
1957年,16歲的陳永昌子承父業(yè),以學(xué)徒工的身份開始在研究所跟隨父親學(xué)習(xí)刻瓷?!半m說小時候經(jīng)??锤赣H做,但一直沒上過手,畢竟瓷器易碎又金貴,一旦弄壞損失可就大了?!标愑啦宄赜浀茫瑢W(xué)徒生涯的起步枯燥而漫長,“父親給我一把刻刀,一個瓷制的筆筒,先練刻線,一刻就是一個月,得刻直了才行?!?/p>
陳永昌發(fā)現(xiàn),刻瓷遠比想象中來得復(fù)雜,“只要拿起刻刀,就要保證精神高度集中,手指和手腕要配合起來用力??叹€不能輕易下筆,得沉得住氣,切忌操之過急。力道輕了不著痕跡,重了又會傷及瓷胎,好端端的一件瓷器就可能成了廢品。”
就這樣,陳永昌在研究所一干就是幾十年,“退休離開之前,從來沒有上過市場,做完的東西都歸國家,有需要的時候作為禮品贈送,對行情始終沒概念。”
編輯:邢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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