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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忠偉:奧蘭多血案暴露美國“本土”恐情嚴峻
美國佛羅里達州奧蘭多夜總會喋血案,乃美國史上最嚴重槍殺案。兇犯奧馬爾·馬丁單槍匹馬、濫殺無辜,手段殘忍、喪盡天良。致上百人傷亡,平民多流血,蒼生竟何罪?幾天來,涉案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被警方反復咀嚼,盡可能將一些細節(jié)與背景像淘金般篩選出來,并按恐怖襲擊方向展開調(diào)查。
“9·11”事件15年來,接踵而至的“4·15”波士頓爆炸案、南加州“12·2”槍擊案,及佛州“6·12”喋血案3起大規(guī)??忠u對美國的社會穩(wěn)定、國土安全造成重大沖擊,攪動了美國大選,甚或摧毀了美國民眾的心理、文化、道德、法律上的多道安全界線。
這幾起血案暴露出美國恐情變化的新特點:奧馬爾·馬丁是獨狼為戰(zhàn)、快閃行動;賽義德·法魯克和塔什芬·馬利克是“殺戮夫妻檔”;察爾納耶夫兩人則是“恐兄恐弟”。案犯的人生經(jīng)歷大致相同:美國國籍、土生土長、案底不潮、未被監(jiān)控、移民后裔、藏身鬧市、混跡百姓,被左鄰右舍視為“自己人”而不加防范。
奧巴馬總統(tǒng)將奧蘭多血案定性為“本土極端主義”案件,認為國內(nèi)極端主義崛起令人擔心。實際上,早在波士頓爆炸案之后,奧巴馬即承認,美國面臨的危險之一是境內(nèi)“自我極端化”的個人:他們不屬于任何組織,但或受其影響產(chǎn)生變態(tài)念頭。這類威脅更難防范;關(guān)鍵是需找出嫌疑人極端化行為的原因。
奧巴馬的觀點反映了國土安全部、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等職能機構(gòu)對案情的判斷。對威脅來自于國內(nèi)的定調(diào),即認定這幾起案犯在組織、“國籍”、資金、人員等有形網(wǎng)絡方面,與IS、“基地”組織等國際恐怖主義勢力無直接聯(lián)系,但思想激進、形散神聚,仇視社會、隨意行動,接受極端的政治、社會和宗教觀念。
對案犯系“本土極端主義”的定性,道出了美國面對由“弱敵”構(gòu)成的嚴重威脅。人們不由得要問:IS掌握什么利器、法寶能夠“誘良為恐”;這些年輕人“憤怒”的原因是什么?對此,國外反恐專家比較一致的看法是:伊斯蘭激進主義滲透、蠱惑是案犯鋌而走險的催化劑。
正如法國國際戰(zhàn)略顧問塞繆爾·勞倫特在其專著《IS大解密》中披露,激進“薩拉菲派”思想在歐洲已成顯學,激進分子談經(jīng)論道,深入淺出,極具誘惑力,吸引了不少美歐青年。以致本土型恐怖分子迅猛增長,被抓捕、擊斃、轉(zhuǎn)化的恐怖分子遠不及受激進意識形態(tài)毒害的人數(shù)多。
此外,美國文化的陰暗面———“槍支、毒品、暴力”及同性戀等———一定程度上侵蝕了移民后裔的心靈。社會環(huán)境的潛移默化、與極端思想網(wǎng)站的接觸,“自己人”的口耳相傳,使他們對局部戰(zhàn)爭、宗教沖突、貧富差距、社會不公有了自己的看法;對你、我、他劃分,有了自己的文化、信仰準繩。
要言之,按網(wǎng)絡、語言、文化等“象征分界”劃分,弱化甚至抵消了“地理邊界”的劃分,導致國家認同與文化認同、道德認同愈發(fā)分離,案犯內(nèi)心視身邊的美國人為“他們”或“你們”。凡是“你們”擁護的,“我們”就反對;凡是“你們”反對的,“我們”就擁護。由此,足以折射出美國部分年輕人政治基因發(fā)生的“恐變”:身土不一、向IS效忠。
天下之患,莫大于不知其然而然。“9·11”以來15年間,美國情報與反恐部門的腦袋還是清醒的,既未因安享泰平而“敵去而舞”,對國門外的恐情掉以輕心;亦未“敵存而疏”,對臥榻之旁的威脅熟視無睹。為確?!氨就翗O端主義”隊伍得不到補充,必須有完善的文化戰(zhàn)略,鏟其根、挖其種、枯其水、遮其光。
(作者系第十、十一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著名國際問題專家)
編輯:周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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