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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狂暴之路”是這么產生的
第88屆奧斯卡獎,在一群呼聲極高的話題影片中,有兩部電影卻未曾被人相提并論過:一部是由剛到古稀之年的澳洲導演喬治·米勒與比自己還大了四歲的攝影師約翰·希勒合作拍攝的影片《瘋狂的麥克斯:狂暴之路》,另一部則是與米勒年齡相仿的美國導演斯皮爾伯格拍攝的《間諜之橋》。
雖然這兩位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同齡人”,雖然他們在事業(yè)的起步階段也有著相似的審美旨趣,但到了數(shù)十年后的今天,斯皮爾伯格的作品已經深深地打上了自己年齡的烙印,一本正經地說教和反思意味,彌漫在電影的各個角落,你也很難會相信,斯導能在有生之年拍出他壯年時期的那些傳世名作;喬治·米勒,遠沒有斯皮爾伯格那么高的知名度和創(chuàng)作頻率,但看他的電影,你絲毫不會覺得時間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瘋狂的麥克斯:狂暴之路》的片名就透露了一切,這名爺爺輩的老古董依然散發(fā)著遠超當代年輕人的荷爾蒙因子。
順便說,《瘋狂的麥克斯4》在本屆奧斯卡拿下最佳電影剪輯、最佳藝術指導、最佳服裝設計等6個技術類獎項,也可謂“大贏家”。
瘋
這部電影首先很“瘋”。盡管這已經是《瘋狂麥克斯》系列的第四部,但米勒顯然沒有把續(xù)集當成搖錢樹似的周邊片來兜售,除了與原作保持了一個相似的世界觀和主角以外,影片在其他所有層面都是百分百的原創(chuàng)思維(其實米勒參與拍攝的所有電影續(xù)集,都是走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續(xù)集思路)。
與那些抱著幾個IP卻不敢對人物做絲毫改動的好萊塢大片廠不同,麥克斯這個人物在米勒的影片里幾乎無法定型:起先他是一個痛失戰(zhàn)友的執(zhí)法人員,隨后他又成了末日世界里的孤膽奇?zhèn)b,除此以外你對他一無所知,這個沒有過去的男人在這個世界里唯一的行為動機,似乎就是孤獨的生存。
喬治·米勒并不會步人后塵,把“增添迷人的過去”作為豐滿人物的手段,而是為觀眾呈現(xiàn)一份絕對瘋狂的視聽盛宴,讓人物的“沒有故事”本身,變成“故事”。
狂
其次,這部影片也很“狂”。在任何層面上,它都沒有呈現(xiàn)出一絲衰頹的節(jié)奏。影片的總鏡頭數(shù),可能是一般好萊塢大片的兩到三倍。
在許多呈現(xiàn)角色精神狀態(tài)的閃回鏡頭里,到處可見毫無心理邏輯可言的跳接處理,密集的剪輯頻率配上這種無厘頭的畫面交替,仿佛導演存心就是要把所有在場的觀眾逼到那種瀕臨歇斯底里的精神絕境,好似這樣才能儲存足夠多的亢奮,來與故事里的人物們一起走完這段永不停歇的亡命之旅。
如果非要用一個比喻來形容這部影片的話,那它就是一輛馬力強勁的越野車,安靜的時候讓你屏氣凝神,運動的時候就是脫韁野馬,而觀眾的神經就好似一根不斷收張的弦,被導演在手中隨意把弄。
暴
另外,這部電影也很“暴”。不單單有感官刺激的暴力元素,而且美術設計上都呈現(xiàn)出了非常原始和野蠻的殘廢時代的色彩。
與那些綠草如茵、白色科技的烏托邦科幻片不同,《瘋狂的麥克斯4》這樣的“殘廢科幻片”里是以極度荒蕪的廢土和破銅爛鐵的工業(yè)垃圾為基調的。
于是乎,演員們的服裝也都變成了單純的縫制拼接,每個人身上都只穿一身單衣;化妝品的原料也都是從工業(yè)用料中取材,每個人都不停地往臉上和嘴里噴機油,拿烙鐵文身打孔成了主要的時尚。
這些非主流元素的混搭,組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全新的美學體系,而且在科幻電影類型中,為自己贏得了非常有尊嚴的一席之地。
跳
盡管“無序”是本片留給人的第一印象,但喬治·米勒卻運用了不少老到的拍攝經驗,讓這部電影不至于滑向晦澀的深淵:他與攝影師和剪輯師有過良好的片前溝通,鏡頭數(shù)量雖多,但所有的畫面均統(tǒng)一成中心透視的方法拍攝,以便觀眾在快速的剪輯跳轉過程中,依然能夠迅速把握住視覺的中心信息點。
影里的追車和爆炸場面非常之多,加上拍攝環(huán)境又是天氣多變的沙漠,但米勒堅持采用真人特技為主的表現(xiàn)形式,為了拍攝片中高潮大戰(zhàn)戲,他甚至請來了太陽馬戲團的成員擔任高難度車上“蕩秋千”環(huán)節(jié)的特技演員,而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決定了影片的核心價值。
看完《瘋狂的麥克斯4》后,我不由得心生感慨:我們應當慶幸世界給了我們斯皮爾伯格,也給了我們喬治·米勒,從前者身上你看到了歲月的痕跡,從后者身上你看不到歲月的痕跡。
□謀殺電視機(影評人)
編輯:劉文俊
關鍵詞:奧斯卡 《瘋狂的麥克斯4》 《間諜之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