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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畫派的藝術及市場
嶺南畫派的藝術及市場
呂友者 / 文
民國初年可謂中國美術史上一段絢麗多彩的時期,多元化的藝術家群體與眾多的繪畫流派成為這一時期畫壇的主流。特別是涌現(xiàn)出了海上畫派、京津畫派、嶺南畫派等藝術派別,可以說是名家輩出、流派紛呈,在民初畫壇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其中以“二高一陳”(高劍父、高奇峰、陳樹人)、黃少強、趙少昂、關山月、黎雄才、楊善深等為代表的“嶺南畫派”較為突出,他們最早提倡中西結合,把西方的科學寫實手法引入中國畫,強調(diào)現(xiàn)實性題材與藝術的大眾化,給混亂盲目的20世紀初美術界帶來了希望與生機,在近百年來的中國畫壇上寫下輝煌的篇章。如今,他們書畫的價值已逐漸被世人所認可,市場價格也呈現(xiàn)出不斷上漲的趨勢。
二高一陳”的市場行情
“二高一陳”的作品很早就進入市場。1914年,“二高”在上海開設審美書館,利用先進的技術印刷古今畫冊和畫片等廣為宣傳。他們在《劍父畫集》中稱:“是書為劍父近年得意之作共二十余幅,有山水、羅漢、美人、花卉、蟲魚、走獸、新派、古派色色俱備,玻璃版精印”;《奇峰畫集》中則有言:“為奇峰近年得意之作花鳥走獸新派畫共二十余幅。”他們能夠運用現(xiàn)代媒介和商業(yè)運作模式,推廣其作品。
此外,民初時期“二高一陳”已經(jīng)懂得運用當時很新穎的美術展覽會形式將作品公之于世,并積極參與社會活動。如上個世紀20年代的廣州越秀山游藝會、河南游藝會、賑災拍賣會等都有其作品參展。30年代,高劍父應邀赴南京中央大學執(zhí)教并舉辦巡回展覽,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因此,他們的畫都賣得很不錯。如在某次籌款畫展中,“二高”的作品即被以國民政府的名義高價購藏。這些活動的效應,直接提高了其公眾認知度,對其作品的市場有著較大的影響。
但是在過去相當長一段時間內(nèi),嶺南畫派的市場長期處于低迷狀態(tài)。很多時候,“嶺南畫派”都是廣東拍賣會的主流,而在嶺南地區(qū)以外的拍賣會上出現(xiàn)不多,所占的市場份額很小。如從2008年起,各畫派的拍賣市場規(guī)模不斷拉大距離,京津、海上、浙江畫派遙遙領先,金陵、長安、嶺南畫派處于弱勢。到了2010年,“嶺南畫派”的拍賣市場占有率僅為“京津畫派”的1/12、“海上畫派”的1/10。主要原因是流通量少、市場空間小,同時也由于嶺南畫派沒有被大肆炒作,因此市場整體表現(xiàn)平穩(wěn)。
從市場歷史來看,高劍父作品從上世紀80年代初開始進入海內(nèi)外的大拍賣市場:1986年他的《彩虹》在香港市場上被拍至5.2萬港元,這個價格在當時并不低,與齊白石、傅抱石作品差不多;1993年他的力作《喜瑪拉雅山》在佳士得拍賣會上以25.3萬港元成交;1996年他的精品《雙鶴圖》在南京拍賣會上以132萬元成交,創(chuàng)高氏作品最高價。此后,他的作品在市場上并不走俏,如《秋海棠》在2000年香港佳士得拍賣會上,僅獲價6.46萬港元。不過,隨著中國書畫市場的逐步火熱,高劍父的作品價格也略有攀升:2005年他的精心之作《碧落洞》和《海鷹》分別被廣東保利拍至82.5萬元和74.8萬元。至2009年,其季度成交額與價格指數(shù)均出現(xiàn)了大幅度上揚。2011年,北京匡時秋拍夜場中,高劍父的《達摩像》以60萬元起拍,現(xiàn)場買家紛紛競價,幾番出價之后,最后以184萬元的價格落槌??傮w來看,與同時代的京津畫家相比,高劍父的藝術成就毫不遜色,但其作品均價與總成交額都相差甚遠,仍處市場低位。隨著書畫市場日趨理性,高劍父作品的各項指數(shù)都有望取得更大突破。
“二高一陳”中,高奇峰的市場價格指數(shù)在“嶺南畫派”中最高,為14萬元/平方尺左右。2001年,他的《榴花小鳥》和《鴛鴦》在蘇富比拍賣會上分別以28.18萬港元和27.03萬港元成交。近幾年,高奇峰市場價格上漲迅猛,有多幅作品超過百萬元,如2004年《松猿圖》被北京翰海拍至132萬元,《山水四屏》被香港蘇富比拍至398.24萬港元,創(chuàng)高奇峰作品市場新高;2005年《山高水長》被香港蘇富比拍至180萬港元;2010年在中國嘉德以672萬元成交的《雄獅》(1915年作)立軸價格最高。后市高奇峰作品仍將是海內(nèi)外典藏家競相尋覓的藏品。
陳樹人作品的市場則較為遜色,價格指數(shù)為2.5萬元/平方尺。陳樹人的存世作品不多,在藝術品拍賣市場上也很少見,一旦有其作品亮相,也頗為海內(nèi)外藏家看好。1993年他的《月季黃鸝》被上海朵云軒拍至3.3萬港元,以后陳樹人的作品價格基本維持在這個水平,2008年以后較有起色。他的成交作品只有3件過百萬元,最高價為上海榮寶齋2012年春拍推出的徐悲鴻、陳樹人1942年合作的《歲寒三友》立軸,成交價為126.5萬元。
畫派傳人的市場價格
“二高”接收弟子的最早記載及其詳細情況無從查考,不過據(jù)記載,早在1919年,黃少強、何漆園、趙少昂等便師從高奇峰習畫;翌年,張坤儀也師從高奇峰;1923年,方人定課余師從高劍父學畫。到了1924年,高劍父在廣州文明路定安里租一屋,原名“春瑞草堂”,與高奇峰同住作畫,后從學者眾,遂改名“春睡畫院”,從此桃李滿天下。也就是這一年,鄭淡然拜師于高劍父門下。1925年,高奇峰在廣州市府學西街創(chuàng)辦“美學館”授徒。“春睡畫院”和“美學館”的創(chuàng)立,使嶺南畫派的傳人與日俱增,這種情況有點類似居廉開設“嘯月琴館”時的情形。
1933年,“嶺南畫派”的得力干將高奇峰病逝于上海,使“嶺南畫派”陣營的實力大大減弱。到了20世紀40年代,嶺南畫派的第二代傳人已經(jīng)成長起來,繼承與發(fā)揚嶺南畫派高揚的革新傳統(tǒng)的精神,成為這一時期嶺南畫派的主要發(fā)展趨勢。1948年,陳樹人病逝于廣州,三年后(1951),高劍父也病逝于澳門,這種格局的變化無疑使“二高”的弟子們從幕后走向前臺,甚至一度成為嶺南地區(qū)中國畫壇的主流。
20世紀50年代以后,受政治形勢的影響,“嶺南畫派”傳人的活動區(qū)域分割成內(nèi)地與港澳兩塊。留在內(nèi)地的諸如方人定、何磊、黎雄才、關山月等,他們紛紛融入轟轟烈烈的國家建設洪流中,繪畫大多有著深深的時代烙印。直到80年代以后,他們才完全以“嶺南畫派”傳人的身份活躍于中國畫壇,但這時離“二高一陳”當初所宣揚的繪畫傳統(tǒng)已經(jīng)相去甚遠了。而活躍于港澳的諸如趙少昂、楊善深、何漆園、葉少秉、司徒奇等人大多仍堅守陣地,延續(xù)“嶺南畫派”傳統(tǒng),與內(nèi)地遙相輝映。20世紀八九十年代以后,雙方交往頻繁,合作舉辦畫展、出版畫集、傳道授業(yè),不減當年遺風。
關山月和黎雄才在廣東任教于美術學院,弟子頗多,其作品受到嶺南和港澳臺藏家的普遍歡迎。目前,關山月的價格指數(shù)以10萬元/平方尺位居“嶺南畫派”前列。在2005年中國嘉德秋拍中,關山月的《輕舟已過萬重山》拍到了198萬元。他的成交作品中超過百萬元的有177件,超過千萬元的有5件。其中,2010年在海士德首屆藝術品拍賣會拍出的《山村躍進圖》手卷(1958年作),成交價高達3584萬元;2011年,關山月的《油龍出?!芬约啊堆├镆娋瘛穭t分別以1495萬元及805萬元售出;2012年,關山月的《蝦球傳—山長水遠》以3920萬元的價格創(chuàng)下其個人最高拍賣紀錄。由上述數(shù)據(jù)可知,雖然“二高”的作品價值更高,但關山月、黎雄才比起第一代嶺南畫派藝術家,在傳承基礎上有突破,更受嶺南、港澳臺地區(qū)藏家的歡迎。
相比關山月,黎雄才的作品拍賣指數(shù)則上升更為明顯。在2013年秋季拍賣中,他的作品成交均價達13.8萬元/平方尺。如2009年,黎雄才的作品《登高觀云》在北京誠軒拍賣中以97.44萬元的高價拍出,《深谷搜勝圖》在香港蘇富比拍賣中以52.4萬港元成交;2011年,黎雄才的作品在藝術市場上行情繼續(xù)有一路走高的趨勢,其單幅價格大都上升到300萬元之上,《旭日蒼松》以747.5萬元的高價成交。他的成交作品中超過百萬元的有208件,超過千萬元的有3件,目前最高價的是在北京榮寶2013年迎春拍賣會以8960萬元拍出的《長青不老松》。
盡管以上兩人的價格開始出現(xiàn)明顯漲幅。但是,漲幅最突出的二代藝術家是趙少昂。2005年,其《松花月影圖》在廣州藝拍以605萬元創(chuàng)該畫派最高價紀錄。從2010年開始,趙少昂作品就已經(jīng)明顯上漲,不到一平尺的作品賣到50多萬,而此前的價格大約在10萬左右。香港佳士得2012秋拍,趙少昂的《雄心百獸驚》以602萬港元成交,遠遠高于300萬港元的估價。這預示著嶺南畫派在藝術品市場上的地位將繼續(xù)邁向新臺階。
如今,嶺南畫派的弟子更是光芒初綻。如楊之光、林豐俗、林墉、周彥生、方楚雄、陳新華、許欽松等第三代的嶺南畫家已進入市場,都相繼步入了10萬元每平方尺的藝術家行列。他們以不同的藝術視角和藝術表現(xiàn)形式推動中國畫的持續(xù)發(fā)展。
總體而言,當代嶺南名家書畫早已矚目于全國畫壇,然而長時間以來,其在藝術市場方面相對滯后,無法確立與其學術相對等的地位。與北方同時代畫家相比,嶺南畫派大師們的市場地位始終有距離,所以這些大師之作將是今后的市場熱點。而在嶺南畫派中,“二高”的作品價值是高于關山月、黎雄才的,他們奠定了嶺南畫派中西融合的基調(diào),而市場表現(xiàn)未和藝術價值成正比。因此,他們的作品還有很大的升值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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